厮,纪烨晁这事儿他定要查清楚,不然这一把年纪是真的要栽了。
“主子?”小厮小声提醒一句:“此处是皇城,咱们不能久留。”
“不回。”
“当真世事无常。”安永丰阴狠看着安乐殿方向:“若廷尉府和沈氏鱼死网破,得利的是谁,除了安乐殿,老夫想不到别人。”
小厮不敢接话。
安永丰再道:“老夫去一趟安乐殿,你让人去查,若办不好这件事,你这条狗命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小厮神色一凛。
“姜月……”
他要去确定一件事。
安永丰目光如刺,大步离去,融入夜色。
……
安乐殿在宫宇西南方,当初也是极好的位置,建殿广阔。
殿内夜色里,庭芜还不曾休息,表情丰富在屋檐下逗着鹦鹉,嘴里吃着糕点:“妹妹,来,说句好话听听?”
这鹦鹉取名叫妹妹,用庭芜的话来说长得这么花枝招展,总不能是个小子,叫妹妹刚好。
他一句句的妹妹逗得安乐殿的一众婢子和太监笑开了,显得分外热闹。
此刻一道靛蓝身影出现在安乐殿前。
庭芜像是没瞧见似的,冲着满初长吁短叹:“满初姑娘,讲句掏心窝子的话,妹妹每日粮食都要去半两银子还都是搭配好的,这不比人活得自在?”
满初白了他一眼:“你嫉妒一只鹦鹉?”
“是妹妹。”庭芜说:“当初买妹妹的时候就该讲讲价,可惜你没带我去,不然我能讲价讲到底,靠这个也能讲到老板倾家荡产。”
周围婢子忍不住又笑起来。
“廷尉府安大人来访!”门口小太监此时通禀。
婢子太监连忙散去,一时间殿内恢复得井然有序,像是那般没规矩的事情压根儿就没发生过。
“哟,什么风将安大人吹来咱们这儿了?”
庭芜扭头动了动唇角,那张脸要笑不笑,偏生跟着薛是非混久了,少年也带上几分相似的风流:“安大人有事?”
他兄弟家里好像就是被这老东西害了,他能有什么好脸色。
“老夫且见一见姜尚宫。”
安永丰不欲与他纠缠,这人贱嘴巴也贱得很。
“来者是客。”
夜空中不知何时连一丝星光都瞧不见,暴雨前夕的闷热让人燥得慌,就连屋檐下的灯烛都纹丝不动。
阴云遮月,灯烛光影突兀扑朔照亮一抹青衣。
安永丰跟着看过去。
“安大人。”
青衣女子夜提宫灯,抬眸看来。
“别来无恙。”
最有冤仇
黑夜里只剩下呼吸声。
宫灯一寸寸靠近他终于看清眼前少女。
宫中统一的青衣罗裙,没什么相同,兴许是他多想了。
少女模样清冷,神情不急不躁,又怎会是那天真烂漫之人,况且家世背景也能查得一清二楚。
她望过来的这双眼清澈而平静,似是早就猜到他会来这一趟,宫灯越发明亮了些。
可偏偏在这样的目光里逐渐压得他无法喘息,黑夜遮盖了一些细节,例如他跳动的右眼皮。
风声再度划过他的手背,他终于开口。
“老夫找姜尚宫是有些事情不清楚。”
庭芜眉毛一挑,姜藏月静静看着他:“不知安大人有何事要找我?”
“姜尚宫心知肚明。”
安永丰只觉这安乐殿不是个好地方。
“前太子双眼被剜。”
“与安乐殿何干?”
姜藏月语气不疾不徐:“太子双眼被剜,安大人为何找上安乐殿,难不成准备强加罪名?”
安永丰拧眉。
难不成真的不是?
若不是安乐殿还会有谁?
他本想确认姜月是不是长安侯府的姜藏月,可姜萧氏的尸骨都被带入沈府配婚她却没有动静,可见不是她。
那么还有一件事,是不是姜月曾经假扮了安意,又是不是她害了纪烨晁却不承认,若是,她又图什么,所有事情纠缠在一起搅成一团乱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