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词儿接着一个,他算是把自己知道用来描述情侣关系的词儿都掏出来了,哄呗。
褚朝阳正严肃着呢,禁不住他哥这么打岔,听着听着就笑了出来,暗爽啊。他强压住笑意,垂眸捋他哥的手指,骨节作响:“……回家再说。”
这可和徐盼说的回家不一样了。
徐盼脸上一热,看到朝阳眼睛弯成了月牙,也不扫他的兴。从朝阳手心里挣开,坐起来手肘压在膝盖上,偏过头去叮嘱:“你别忘了我跟你说的。”
“忘了。”褚朝阳笑道。
徐盼无语地想笑,拿起茶杯喝了一口,没什么想说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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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振华跟秘书交代几句才进门,一进来并没有人前严肃,反而变得相当温厚和善:“哟,俩少爷等急了吧。”
“等的都饿死了。”褚朝阳枕着他哥的肩膀怏怏喊着。
褚振华笑呵呵的:“别急,刚开完会,我喝口水就开车带你们过去。”
朝阳指了指桌上冷了一会的茶水,这会儿水温应该正合适,热而不烫:“白茶安神。”
这话说得简单没有奉承,却是实打实的关心,接下来不用忙工作就该好好放松了。
褚振华扫了眼那三杯茶,看得出朝阳是专门给他泡的,考虑得还周到。
不愧是他儿子,哪哪都让人挑不出刺儿。
褚朝阳和他爸长得像,像到不用做亲子鉴定就能看出是自家孩子的程度,只是现在还没有长开,有点子少年气。又因为亲妈是精致的大美女,所以比褚振华在眉眼上精致的多,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俊俏。
相貌谈吐都是一等一的好。
妈的,咋长的。
褚振华连带着旁边的徐盼都顺眼多了,低眉顺眼地由着褚朝阳闹也不生气不红脸,虽说之前因为他儿子和他吵过几句,但也是为了朝阳好。
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他边喝边审视着徐盼:“朝阳,你别仗着你哥脾气好就欺负人家。”
“我哥乐意。”褚朝阳起开了,“等会吃什么?我俩可吃不惯洋食儿。”
“知道。”他爸放下茶杯,“之前和盼盼吃过一次,他并不多喜欢,你俩之前一直在内地,还是吃得惯内地菜吧。”
褚朝阳嘴角抽搐,他爸可真会喊人,先前颐指气使的喊小徐,这会儿又跟没事儿人似的叫盼盼。
大多时候很难去揣测褚振华的意思。
明明公司做大了,反而自己的事情就少了,一年到头真正需要做事情的也就那几个月。但褚振华还是热衷于亲力亲为,喜欢去谈业务签合同,压榨完自己还压榨别人。
起初他就怀疑褚振华是不是因为家庭不幸福,所以才在公司里皇帝,现在想想应该是的。
褚朝阳和他爸寒暄几句后,就和他哥并排跟在他身后蹭饭。
其实想想褚振华也挺不容易的,媳妇儿死了儿子丢了,家里被精神病小姨子霸占了,天天住公司给亲戚们挣钱。等了十几年把儿子找回来了,还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,动不动就要钱吃喝玩乐,正经事儿一点不做……
只要褚朝阳给他爹几分好脸色,一切都还好说。
等车挺稳了,褚朝阳发现他爸选的是个酒楼,和那些五星四星的比确实算收敛了。门口蹲着来汉白玉的狮子,后头还有个大牌坊,匾额上金钩铁划的写着名字。
他和玩的不错的朋友来过,这家没能么商务,菜品盲选都好吃。特别是糖醋黄河大鲤,做的又酥又香。
鱼长得挺吉祥,金鳞赤尾四根须子,体态瘦长肉质鲜美,得花个五六年的光景才长一尺长。吃起来比南方那种胖嘟嘟的鲤鱼好吃,土腥味重,反正他是不咋喜欢。
褚朝阳点完菜就小声和他哥聊天,在桌下攥了下徐盼的手,告诉他别紧张。
今天这顿饭就是奔着徐盼来的。
他有意无意地铺垫了能么多天,他爸再给徐盼甩脸子,横竖挑刺儿才算老糊涂。到他这个位置就愈发觉着真情可贵了,那帮子野亲戚可没少做假账往家里倒腾钱,勾心斗角玩得特别脏,褚振华清楚却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一对比,徐盼啥也不图跟个小白花似的,脱俗。
褚朝阳瞥了眼拿上来的酒,心里绷不住了,他爸是真下本,把用来送人的老茅台都拿出来了。
“你俩能喝点么?”褚振华默许服务员摆上三个白酒杯。
褚朝阳这会儿有些怵了,他不咋爱喝白的,度数高。二十多岁的时候也就半斤的量,现在喝点浓茶都苦的皱眉,来上一两杯不是倒头睡就是碎嘴个没完没了,保管得丢个丑。
他哥则不扫人兴致,垂着眼睫道:“我能喝,朝阳得上学,您别让他喝了……”
褚朝阳诧异地看了他哥一眼,还不知道他哥有这技能。他们家穷得吃饭都难,徐盼上哪弄闲钱买酒啊,而且他哥敢说自己行的时候,一般都不是一般的行。
菜上齐了,服务员在褚振华的示意下给依次倒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