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到如今,温迟自然已经完全看清了叶津的为人,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去怪罪谁:“开徊哥哥做的没错,是我认人不清了。”
如果他当时早一点看穿叶津的为人,他跟沈初严之间,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了,归根结底,如果真的要怪罪的话,该怪他自己太天真,容易被挑拨,不够信任沈初严。
梁开徊往后倚了椅, 慢悠悠开了口:“沈初严那天也骗了你,他那天,其实挨打了。”
温迟回想起那天梁开徊刹车时的那一声闷哼声, 原来不是幻听, 他暗暗捏紧了衣摆,死死咬住了嘴唇。
“不过你不用担心, 老爷子也没下死手,伤早好了。”
温迟红了眼睛,恍惚间想起来:“那每周六哥哥回家,是……谈生意么?”
“不是,是罚跪, 每次四个小时。”
“四个小时……”温迟哑声重复了一句,原来沈初严那天说的腿麻了不是开车开的, 是罚跪罚的。
梁开徊把手帕递给他,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说多了:“别难过, 我跟你说这些,不是为了让你难过的,我只是觉得,沈初严实在是一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一个人, 其实你也是,温迟,我总觉得,你也是个看不清自己内心的人。”
“我只是觉得, 如果,你心里,对沈初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喜欢是出自心动,也要勇敢试一试, 但如果,连那万分之一都没有,就不要违背自己的心意。”
“不管怎么说,”梁开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不管你怎么选,你都是我们俩的弟弟,选什么,哥哥们都不会怪你,我更希望你看清自己的内心,也希望你遵循自己的内心。”
“你放心,”梁开徊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,“如果,你看清自己的内心后,依然选择离开,也没关系,我会替你看好沈初严的,不要有负担,按自己的心意选就好了。”
“啊,还有,”梁开徊看着他依旧有些红的眼睛,哄他道,“到时候想要沈初严的消息和近况都可以,但要给我置顶。”
“我还可以帮你在沈初严身上安跟踪器,不过这个要收费,因为被发现的话,有挨揍的风险。”
半个小时后,沈初严带了一堆好吃的回来,有温迟喜欢吃的,也有梁开徊喜欢吃的。
梁开徊心笑,算你小子有良心。
沈初严看着梁开徊问:“你天文望远镜在这儿还是在家?”
梁开徊:“楼上,我房间。”
沈初严起身看着温迟:“你先吃,吃饱带你去天台。”
这俱乐部以前是沈家的,沈初严喜欢这儿的天台的视野,在天台弄了个观景的地方,桌子躺椅茶具一应俱全。
他给温迟调好天文望远镜,温迟在前面看星星,沈初严在后面看温迟。
他忍不住想给温迟拍张照片,但手机拿出来,想了想,又放了回去。
他在电话里听到了温迟和梁开徊的聊天,温迟其实在计划离开他吧。
这样也好,他能陪温迟走一段,让温迟的人生回到正轨,就该知足了,放他自由吧,只要他快乐就好。
只是不知道,他打算什么时候离开,希望他,不要悄悄地走。
如果,能让他陪他到毕业之后就更好了。
沈初严有些累了,出差忙了一周,这会儿歇着,疲倦感翻倍压了过来,带着重重的倦意,让人睁不开眼睛。
可他不舍得睡,他不知道眼前的人,什么时候会在他眼前消失,不知道哪一天睡醒,就会失去这个人。
但意志终究是斗不过身体,沈初严还是被沉沉的疲倦淹没了。
意识模糊间,他感觉到了额头上的一抹温热,还有滚烫的泪珠,沈初严觉得大概是梦,是他一厢情愿的梦。
他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是凌晨一点了,天台的冷风吹在脸上,沈初严起身,看到了披在他身上的毛毯,还有在他旁边守着他睡着了的温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