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连忙吩咐这四个金吾卫搭成人塔站在院墙下,皎奴再次后退、冲跃,踩着他们,重新攀上院墙,跃入院中,直往薛白所在处奔去。
&esp;&esp;杜家混乱不堪。
&esp;&esp;有奴仆匆匆跑过,皎奴不由分说,抬手便是一巴掌摔在对方脸上。
&esp;&esp;她打的是这些奴仆做事不尽心,茅房也不收拾干净。
&esp;&esp;赶回第四进院,杜家那蠢儿子正在台阶处左顾右盼、茫然失措。
&esp;&esp;皎奴上前,抬手竟又是一巴掌,喝道:“人呢?!”
&esp;&esp;“丢……丢了……”
&esp;&esp;杜五郎红了半边脸,却焦急不已,根本顾不得疼,语无伦次道:“有凶徒闯进我屋中,追着薛白走了。”
&esp;&esp;他是真的慌了,满脸都是担忧之色。
&esp;&esp;皎奴暗道不好。
&esp;&esp;她本以为阿郎此次派自己来办的差事殊无必要,东宫是否会派人灭口还不得而知,即使会,也不可能当天夜里便动手。
&esp;&esp;没想到,竟然能着了算计。
&esp;&esp;若薛白死了,阿郎必定要大怒。
&esp;&esp;顾不得别的,皎奴连忙向后院跑去。
&esp;&esp;好在,才绕过游廊,前方听到了叫喊,不少奴仆提着灯笼赶向后花园。
&esp;&esp;“在这里!”
&esp;&esp;皎奴上前推开别人,只见有奴仆正将薛白从雪地里扶起。
&esp;&esp;“怎么回事?”
&esp;&esp;“调虎离山。”薛白虽然狼狈,却并未受伤,道:“凶徒有两人,一人引开你,一人追杀我。我逃到此处,管事带护院赶到,救了我。”
&esp;&esp;“人呢?!”
&esp;&esp;“跃过假山,逃了,我们只拿到这个……”
&esp;&esp;皎奴不接,见是一支靴子,还下意识掩了掩鼻。
&esp;&esp;“这是鹿皮制的,皮里有个烙印。”薛白道:“你看。”
&esp;&esp;皎奴借着火光一看,讶道:“尚宫局司衣房的皮料?这是宫中发的靴子。”
&esp;&esp;“果然是东宫。”薛白问道:“能成为证据?”
&esp;&esp;“能。”
&esp;&esp;皎奴点了点头。
&esp;&esp;她再看向花园,只见雪地里满是狼藉,一串脚印沿假山而上,院墙外一片黑漆漆,那凶徒已无影无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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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你追的那人呢?”
&esp;&esp;“跑了。”
&esp;&esp;“可惜了,想必正是右相要的人,若拿到,你便可交差了。”
&esp;&esp;皎奴跟在薛白后面,看着他踉跄而行,道:“太子竟真派人杀你,值吗?”
&esp;&esp;薛白道:“你怀疑我的价值无妨,怀疑右相的判断吗?”
&esp;&esp;“今晚就动手未免太急了。”皎奴道:“而且还是如此草率的方式。”
&esp;&esp;“这便是你在我床上呼呼大睡的理由?”
&esp;&esp;“你!我……”
&esp;&esp;皎奴大怒,抬手便要给薛白个巴掌。
&esp;&esp;他却目光平静,问道:“你打算如何向右相禀报?”
&esp;&esp;皎奴不由心虚,放下手,道:“自是据实报以阿郎。”
&esp;&esp;“好,领我去看看那凶徒逃走的路线。”
&esp;&esp;皎奴引了他过去,这次才看到分隔前院与第二进院的是一排庑房,乃奴仆们的住所。
&esp;&esp;月色中,斗拱上挂着个小风铃正微微晃动。
&esp;&esp;薛白往茅厕看了一圈,拿手中的靴子对比了院墙上的脚印,道:“不一样大,有两人。”
&esp;&esp;“废话。”
&esp;&esp;“你嫌臭?因此追丢了人?”
&esp;&esp;这句不是废话了。
&esp;&esp;皎奴不答,唯在心中暗想他必要在阿郎面前中伤自己了。
&esp;&esp;真该死。
&esp;&esp;不料,薛白竟将手中的臭靴子一递,道:“拿着吧,你明日报与右相,只说对方武艺高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