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，她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，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只怪异的猴子，眼眶中隐隐泛起了泪光。

&esp;&esp;“人总有些事情必须做的，人？”低下头，她重复着猴子的话，仰起头，她笑，冷笑，苦涩地笑，一种悲切的，不屑的笑：“人？呵呵呵呵……”

&esp;&esp;一刹那，咬住嘴唇，她猛地往前几步，卯足了劲头一巴掌甩在猴子的脸上。

&esp;&esp;“啪——！”

&esp;&esp;清脆的声响在夜空中回荡。

&esp;&esp;“你疯够了没？给我醒醒！醒醒！”她哭喊着。

&esp;&esp;这一掌，打懵了杨婵自己，也打懵了远处观望的妖众。

&esp;&esp;甚至有人问狮子精：“要不要上前帮忙？”

&esp;&esp;在人的眼中妖精是异类，在妖精的眼中，杨婵又何尝不是异类呢？

&esp;&esp;这一人一妖，从来就不是同类。

&esp;&esp;只是，这一巴掌却没有打懵猴子。

&esp;&esp;杨婵的手火辣辣的，微微歪着脑袋的猴子却只是笑了笑，笑得淡如清水。就好像这一巴掌他本就该挨一样。

&esp;&esp;她怔怔地看着那笑容，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，揪心的痛。

&esp;&esp;她宁愿他一巴掌掴回来，而不是这样笑。

&esp;&esp;咬着唇，一滴滴的眼泪划过如玉般的脸，她一个踉跄瘫坐在地。

&esp;&esp;死守的泪水终究是决堤了。

&esp;&esp;低下头，捂着脸杨婵抽泣了起来：“你是妖精！你怎么就不明白？你凭什么要去做人才会做的事情？你只是个妖精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死？你知不知道？你就不能像个妖精一样怕死吗？你这个疯子！忘恩负义！”

&esp;&esp;泪如雨下。

&esp;&esp;她终究是哭了出来，哭得像个无助的女孩，哭得梨花带雨，哭得像她本应该有的样子。

&esp;&esp;这是一刹那的崩溃，决堤。

&esp;&esp;千年了，在绝境中，她咬着牙挺过。与强大的天庭生死搏杀，她咬着牙挺过。即使与自己的哥哥决裂背道而驰，她也咬着牙挺过。

&esp;&esp;她以为自己只剩下仇恨，早已经没有心了。

&esp;&esp;可这一刻，她竟然心痛了，崩溃了。

&esp;&esp;为什么要哭，为什么要哭？

&esp;&esp;连她自己也不懂。

&esp;&esp;这分明只是一只猴子。

&esp;&esp;为了这只倔得像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的猴子，这只该死的破猴子，她竟然崩溃了。

&esp;&esp;为什么要去和恶蛟较劲，为什么要恪守无法承受的承诺？

&esp;&esp;为什么要这么固执，连命都不要了。

&esp;&esp;她在心中反复质问着。

&esp;&esp;可，千年了，她不也是这样吗？

&esp;&esp;种族不同，守护的东西不同，可他们到底是一类人。

&esp;&esp;可这个世界真的需要他们这种人吗？

&esp;&esp;连她自己也说不清。

&esp;&esp;泪水从眼角滑落，滴在自己的手背上，她感觉有什么在撕扯着自己的心，感觉自己就要化作水在这天地间挥发殆尽，感觉自己就要疯了……

&esp;&esp;在场的，无数的妖怪都远远地看着她。看着这个如梦幻般美丽的女子，竟如此失态。

&esp;&esp;低下头，猴子抿着唇，依旧是笑：“这样不是很好吗？我和天庭作对，总有那么一天，不用你要求，我也会去做你想我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不要——”杨婵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。

&esp;&esp;所有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汇聚。

&esp;&esp;她屏住呼吸，拼命地忍着，可越是忍着，她的眼泪越是不争气地掉落，她抹去眼泪，挤出微笑，一把拽住猴子的手，道：“我们不争了好吗？我们回斜月三星洞，什么都不争了……我们回斜月三星洞好吗？”

&esp;&esp;那声音已是哀求。

&esp;&esp;她怔怔地望着猴子，望了许久，却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。

&esp;&esp;转过头看着泣不成声的杨婵，看着这位绝色美人在自己的眼前哭得梨花带雨，眨巴着眼睛，看了许久许久，他柱着行云棍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，躬下身子将她一把抱住：“听我的，你和他们一起走，我随后就会赶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