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人的肩膀上正趴着一只小蛇妖怪，它伏在他的耳侧，发出蛊惑般的低语声：

“去吧，去抢吧，凭什么我们过得这么辛苦，凭什么他们可以能够幸福。”

“觉里怎么看‘幸福’？我就是好奇问问哦。”

少女的声音自耳侧响起，觉里侧眸望她。

夜椿抬手，屈指轻轻一弹男人肩上的小蛇妖，他眼中的浑浊清空大半，站在原地望四周，神色有些茫然，于是转身往精英男的反方向走去。

“……或许我现在还回答不了。”觉里诚恳道。

夜椿笑了笑，语气轻快，“不用着急回答，毕竟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呢，其实我也不知道。”

她的口吻听起来真挚。

觉里垂下眸子，没再吭声。

路上人烟稀少，偶尔经过的三两个人都把他们当作空气一般。

“你是彼岸之人，他们看不见你，我是神明，存在感较低，普通人很少能发现我。”夜椿忽然道，“唉，每次都要重复这个流程。”

之前她的每一任神器都会发出这样的疑问，所以为免觉里问她，她自己先回答了。

觉里定定颔首，默默跟在夜椿身后，来到一座小型神社。

夜椿站在鸟居前，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前，呼喊道：“天之国立神！”

“天之国立神！”

“天之国立神！”

“行了行了，别嚎了！”

一阵风起过后，一个孩童模样的神明走出鸟居，身穿青白色狩衣，手中折扇半挡脸。他看见来人后放下折扇，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无奈。

“快看我的新神器！他叫觉里，是个超——级大帅哥哟！”夜椿语气自豪，周身仿佛有放礼炮的特效。

天之国立神的目光在她身后的白发男性身上顿了一瞬，道：“觉里，跟着这样的主人，你受苦了。”

觉里眸光流转，落在扎着歪马尾的少女身上，她似乎对天之国立神的话很不满意，侧脸鼓起像河豚，期待的眼神还时不时往他这边瞟。

“其实，椿还是个孩子。”他淡淡道。

“哈？”天之国立神下巴都要被惊掉了。

“她是小孩？谁活了几百年还是小孩啊？”

夜椿冷哼一声，“对比起你们这些活了几千年的老爷爷，我就是小孩啊，略略略。”

天之国立神：……

“算了，你有什么事？”

“求收养～”夜椿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。

天之国立神登时拳头硬了。

他长叹一声，“别想了，我现在也很穷，人类以前还会供奉我，现在香火大半在八福神那。”

“唉。”

“唉。”

两神坐在青石台阶上望着废墟，同时唉声叹气。

没办法，诅咒肆虐之下，人类确实会更愿意供奉香火给神明，但大多数都是供奉八福神，他们这些小神就遭殃了，完全没多少人记得。

倏然，天之国立神左手握拳拍右手掌心，他朝夜椿招手，示意她附耳过来，“高天原最近让我研发个东西。”

他停顿，夜椿好奇，戳他的脸，问：“什么东西？快说。”

天之国立神拍掉她作乱的手，道：“目前命名为《信徒养成游戏》，能够边玩游戏边获取功德。”

他望着夜椿张大嘴巴吃惊的模样满意点头，继续往下说：“这是机密，还没开放，你是我好朋友，可以先让你试试。”

夜椿：……

高情商：好朋友，

低情商：小白鼠。

不过饭都喂到嘴边了，哪还有不吃的道理。

她拍拍胸脯，用塑料英语道：“y best friend，请务必让我试试吧！”

天之国立神朝她伸手。

夜椿把手放上去捏了捏，赞扬道：“好朋友你的手好小好软啊。”

天之国立神暴起给她来了一拳。

“笨蛋！手机给我啊！”他气道。

夜椿捂着头顶的大包，诚恳道：“买不起。”

天之国立神：……

他神色同情地瞥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白发男性，“觉里，你要跳槽吗？我这里的神器还不至于连个手机都买不起。”

“哇！你背刺我，还挖我墙角！”

“我是当你面说的，不算背刺。”

觉里：……

算了，自己选的主人，日子还得过不是？

最后，天之国立神受不了夜椿的纠缠，小手一挥大发慈悲给了他两一人一部手机和一些钱。

告别时，天之国立神叫住了上蹦下跳的夜椿。

“夜椿，夜斗在找你。”

夜椿脚步一顿，周身欢快的气氛凝滞许久。

傍晚，无名神神社。

夜椿梅开二度过来借宿，经过觉里打扫后的神社一尘不染，古木散发出干净的木质香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