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沈诫对此也稍稍宽心。
&esp;&esp;家人在拘留所的这段时间堪称折磨,这会有了转机,他便翻出仅剩的一套西装穿在身上,恍惚间找回了当年继承人的风采。
&esp;&esp;沈诫对着玻璃门理了理领带。
&esp;&esp;王律已经到了,正坐在里面低头翻看着案卷。
&esp;&esp;咖啡的香气顺着门缝溢出来,品质很好,可见对面并没有因为他家破产而敷衍。
&esp;&esp;这个事实让他心情更佳,如今微微颔首准备进入。
&esp;&esp;也就是握上门把手的这一刻,一个念头猛然跳入沈诫脑海:
&esp;&esp;——王律会不会知道我是被睡了的。
&esp;&esp;然后沈诫死死定在了原地。
&esp;&esp;那晚的事情他并不引以为傲,甚至可以说是彻底的耻辱。
&esp;&esp;尤其是回到家之后,他查询了楚椒的过往。
&esp;&esp;一条条花边新闻均昭示着一个事实——他也不过是摇尾乞怜的情人之一。
&esp;&esp;回到此时此刻,明明还穿着过去的定制西装,但沈诫也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路上,难堪至极。
&esp;&esp;好在王律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,招招手让他进来。
&esp;&esp;家里的案情等不得人,沈诫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,如今还是推开了那扇门。
&esp;&esp;“您就是沈先生吧。”
&esp;&esp;顶级律师的职业素养倒是很好,说起话来调理清晰明了,再加上年龄稍长,亲切而不失威严。
&esp;&esp;询问完所有情况之后,她点了点头。
&esp;&esp;“行,大体情况我已经掌握了。”
&esp;&esp;“帮助您母亲从拘留所出来不难,但是父亲这边可能会有点难度。”
&esp;&esp;“主要是挪用公款参与违法赌博和他确实有关,所以我尽量。至少帮助母亲和他完成离婚,脱离大部分债务。”
&esp;&esp;比起原本的双方都入狱要好了不少。
&esp;&esp;沈诫心里有数了。
&esp;&esp;如今又想起什么,再次开口时顿了一顿。
&esp;&esp;“还有一个问题…”
&esp;&esp;“您说。”女人原本已经和秘书交接,如今微笑留步。
&esp;&esp;沈诫深吸一口气道,“委托费,楚椒给了多少?”
&esp;&esp;顿了顿,他遏制住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衡,“用不着她,我会慢慢还清的。”
&esp;&esp;——只要有西格玛的支持,翻盘的余地就还在。
&esp;&esp;“……什么?”
&esp;&esp;王律差一点就笑了。
&esp;&esp;幸亏有很高的职业素养的起底,让她只是上扬了一点嘴角,如今推推眼镜,借着反光注视对面这个年轻男人。
&esp;&esp;他很不甘心,是的,她看得出来。
&esp;&esp;他不愿接受现实的挫折,所以将失权的愤怒转接到了他求助的那个女人身上。
&esp;&esp;王律见过很多类似的案子。
&esp;&esp;一个很有趣的现象。当女人陷入危机被男人拯救,女人以身相许、百依百顺;
&esp;&esp;当男人陷入危机被女人拯救,男人视为污点、忍辱负重。
&esp;&esp;这个现象背后的原因她不分析,但只是有些惊讶楚总的眼光居然也会退化到这种程度。
&esp;&esp;顿了顿,王律又有些了然。
&esp;&esp;是了,楚总都那个地位了,什么样的菜她没见过。
&esp;&esp;可能只是因为今天刚好吃到了这一盘而已。
&esp;&esp;嘴比骨头硬,敢做不敢当。
&esp;&esp;既然如此,她怎么能不帮上一把呢。
&esp;&esp;王律敲敲桌面,声音温和,“如果你说的是价格,我可以说亲情价一百万。”
&esp;&esp;然后在男人微微松了口气的瞬间,她补充了后半句,
&esp;&esp;“但如果你说我暂缓所有案子,在工作日扔下整个律所,通宵研究案情从黑城飞过来,并且未来还要全神贯注直到宣判结束,那我只能说,”
&esp;&esp;“全天下只有楚总一个。”